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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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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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als, Orders, and the Anonymity:

                  Orders from Her Majesty

10. Riots

    “……说别人是叛徒之前是需要证据的。”苗木像是憋着很大劲地说着，“目前为止，我觉得你们缺乏——”

    “我们……不是叛徒也不是奸细！”困突然来了力气，她怒气冲冲地拉回腐川。“之前就已经说过了，不能透露的原因是要保护救了我们的人！”

    就在这时，月光原冲进混乱中心。这件事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甚至是狛枝的。他睁大眼睛，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不、不准你这样说困……”

    月光原的嘴巴藏在厚厚的围巾下。要不是雾切离得比较近，她根本不会察觉到月光原几近不可闻的低语。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月光原第一次开口对“人”讲话。

    站在雾切身边的苗木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依次看向月光原与困，不自觉地捏紧了攥在自己手心中狛枝的手。

    “啊，你！你还敢站出来说话，我是没说到你还是怎么……！”男人看起来气坏了。“就是你那个破机器人，害我们从原本的基地迁出来了！”

    “机器人？”苗木重复道。他的回答似乎让狛枝非常开心，以至于在苗木看向雾切寻求肯定时，狛枝都没有太过在意。雾切谨慎地看狛枝，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点，于是她向苗木点点头。

    “美彩酱早就不用那个了！你们究竟还要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困大叫。

    男人想要推开月光原，可困却跳了出来；苗木见状赶快拉住困，而狛枝则抱着手臂在一团混乱后笑得开心。

    食堂里很快就分成了两个阵营。不知为何争吵的重点从“叛徒”转到了“希望”上，而攻击的重点也从困变为了苗木。苗木手足无措地站在两伙人之间，在或是质疑或是维护的话语声中讪笑着。

 

    “你们在吵什么？”

    食堂的大门被推开，宗方带着逆藏和几个人走了进来。雾切原本松了口气，她以为宗方是来解决骚乱的，不过她立刻就发现自己想错。

    逆藏在几个人的帮助下，直直地走到狛枝的身边，把他钳制住了。

    “又来？”苗木难以理解，他护住狛枝的同时转头看向宗方。“不是我说宗方君，现在已经够混乱了，能不能……”

    “十神白夜被人出卖了，”宗方面无表情地说，“别说你身边这家伙不知情。”

    “宗方君，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雾切察觉到事情不妙，想制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可宗方却摆出无所谓的态度。

    “没关系，反正经济上的运转本来就出了问题，这种状态下根本不能再维持几天。大家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宗方说，“还不如早点趁这个机会抓到背叛者。没有十神白夜的援助作为要挟，你觉得我还会在意你的话吗，苗木诚？”

    “不对，”雾切马上代替苗木回答，“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是狛枝君出卖了我们。”

    “我有，”虽然话的内容是说给雾切，不过宗方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苗木。“基地里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是由我亲自带进来的。要说谁不是的话，那就只有你们几个，还有苗木困以及腐川冬子。”

    一时间无人说话。苗木捏紧拳头，而狛枝则在一旁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

    “不……”

    “月光原美彩，之前的事情我还没完全和你解决，所以你最好还是先闭上嘴巴。”宗方瞥了月光原一眼。“所以苗木诚，现在如果想证明狛枝凪斗的清白，你就要证明自己亲生妹妹有罪。”

    “之前的事？”苗木重复道，他看向月光原，而后者畏缩了下。“什么事？”

    “别转移话题。”宗方不耐烦地打断道。

    “这样说的话，也许可以证明呢，”等不来苗木回答的狛枝，突然兀自说道，“苗木君不能说的话就让我代劳吧。我们曾经在塔和市，看见过一份名单……”

    “狛枝君。”

    这个时候的苗木开口了。雾切紧张起来，她其实不知道名单的事情——不过听狛枝的语气，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有可能是雪染布下的另一道陷阱。

    要说什么？雾切止不住地不安。如果狛枝不打算让她插手，她大概真的没办法做什么——那个人太聪明了，并且是下定了百分百的决心。

    雾切看向苗木，努力猜测对方心中正在想什么。后者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手也抓着西服的下摆攥得皱皱巴巴——这些本来让雾切看得更加焦急，可她的视线对上苗木的眼睛后，心中的不安就烟消云散了。

    那双灰绿色眼中的坚定，是强所未有的强大程度。虽然还有一些迷茫，不过每个人都可以从它们中看出，这双眼睛的主人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以及自己该做什么。

    “我相信困。”苗木说。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哥哥……”困说。她上前一步，却被腐川拉住了手指。她回过头，看见腐川对自己摇了摇头。

    狛枝闻言停了下来。他好奇地看着苗木。“可苗木君，这样的话我们的行动就要被限制了喔？”

    “我绝对不认同这样！”

    雄厚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电光石火之间，苗木和狛枝陡然在混乱中心消失。雾切眯着眼睛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她发现一个戴着马头面具的男人，正把苗木夹在腋下。而狛枝则被他背在另一边的肩膀上。

    “戈兹先生……！”悬在半空的苗木抬起头。因为面具的遮挡，苗木看不清戈兹的脸，不过他能听出来对方话语中的鼓励意味。

    “宗方君，我觉得你这样是不是欠考虑。”戈兹转过身，直面着宗方一行人。“要苗木君在亲人和恋人之间二选一，不是太残酷了吗？而且，我本身是愿意相信基地中没有叛徒的。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之前，就质疑伙伴，这种做法是不是太不“希望”了？”

    “没错！”困大叫，她跑到戈兹身边想努力想要护住苗木。“我相信哥哥也相信大家！我没有背叛大家，冬子酱没有背叛大家，美彩酱更没有背叛大家！前基地的事情就是个意外，宗方君不也说过了吗，大家为什么死死纠缠就是不懂呢？！”

    紧随困的身后，腐川和月光原也站到了戈兹旁边。在他们情绪的鼓舞下，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向他们靠过来。时间一秒秒地流逝，而处于对峙中的宗方发现自己的对面，人聚集得越来越多。

    人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地还写着犹豫，不过更多的却是坚定。他们一步一步向戈兹靠过来，以苗木一行人为中心，围成了一个不断扩大的小圈子。

    “……我也愿意相信基地中没有叛徒。”

    “说不定希望机关早就对我们进行监视了！只是我们没注意到……”

    “我们相信同伴！”

    “我们相信他！”

    “我们是希望……没错，我们是希望这边的啊！真正的希望！”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起。开始这些声音很微弱，带着不确定的试探。可声音一旦发出之后，就逐渐增强起来——人们围成了一个圈，激烈地抗议着宗方的专断独裁。

    “好了，各位的心声我已经听得足够多了，”宗方捏着鼻梁，对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既然大家各有各的坚持，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与苗木一方比起来，宗方一方还是占有绝对优势的。在两伙人的厮打中，戈兹拖着苗木和狛枝，飞快地跑到了餐厅门口。在戈兹肩膀上的狛枝，顺势抬起脚，踢开了戈兹眼前的门。

    戈兹迟疑着向狛枝点头致谢——虽然他相信苗木，不过这并不证明他可以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人。

    “快走吧戈兹先生！”朝日奈沿着走廊向两人跑来。苗木正好奇原本在协助调试机械的朝日奈是怎么得知这里目前的状况的，随即注意到她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月光原。她的轮椅上还挂着那筐万恶之源——换洗衣物。

    “诶？”苗木惊奇地叫道。他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月光原，又把视线转向门内——人群中月光原那抹水蓝色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

    苗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知道有机器人的存在，不过这也太——”

    “快走，苗木！”朝日奈跳上了月光原的轮椅，她清点了下人数。“诶，奇怪，响子酱呢？”

    “雾切桑让你们先走。”一直沉默地趴在戈兹肩头的狛枝说，他向雾切的方向指了指。

    雾切在灭族者和一干人的保护下，眼神锐利地看向狛枝。她注意到狛枝指向自己的手指后，思考片刻就郑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要去哪儿？”朝日奈抓着疾驰轮椅的扶手，问向飞奔戈兹手中的苗木。“我们能躲在哪儿？宗方君……这次，真的很生气吧？”

    “我们可以直接去希望之邦喔。”狛枝笑眯眯地说。因为颠簸，他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我们最初的目的也是要去那里吧？”

 

                    ***

 

    食堂中的人群还在相互撕打。有一部分人——包括被宗方指示的逆藏，向苗木逃离的方向追去了。不过宗方似乎完全没什么打算。

    雾切一刻不肯放松地盯着宗方。对方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衣襟，没有再去追苗木和狛枝的意思。

    时间过得很慢。在宗方终于听够打骂声后，他终于站起身，向大门不急不缓地走着。

    “苗木桑，你听我说，”雾切一边瞄着宗方的身影，一边快速地说，“之后肯定没有时间了，大概宗方君会驱逐或者遣送我，而且我也要去找‘某个人’——根据你们之前的话，我猜我这边的‘某个人’，和当时送你们过来的‘那个人’，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另外，苗木桑，”雾切转身看向困，“关于基地这边……我想让你试试。”

    “诶？试、试什么？”困问。她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你和塔和市居民有着同生共死的经历吧？有着共同经历的你，会不会比宗方君更有优势呢……？总而言之，拜托你，尽可能地把前塔和市的居民拉到我们这边来。人越多，我们最后的胜算才会越大。”

    “我……我……”困的声音显得很是犹豫。“……还有灰慈先生啊？！大家肯定更支持灰慈先生多一点吧。灰慈先生又和宗方……”

    “我相信你可以的。”雾切握着困的肩膀，争分夺秒地说。虽然她的话中确实有些鼓励的成分，可总体来说还是真心的，“另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目前为止没看见过塔和灰慈，也就是说——”

    “什么？”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某个人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呢。”雾切笑着说，她安抚死地拍了拍困的肩膀，“没关系，对我们百利无一害。而且你一定可以的苗木桑，虽然我之后不能再继续呆着这里，但我会继续支持你的——你也一样吧？”

    雾切看向困身后保持沉默的腐川。她对这个人并不熟悉，只是隐约地听别人说过她们一起同生共死的经历。

    可她身体某个部分，就是无法抑制地信赖着这个人。

    “切，说得我好像是那个平白无故抛弃掉大家的人。”腐川不满地双手交叉，表情嫌弃。“我已经照顾她照顾了快五年，不在乎再多一段时间。”

    “哇，冬子酱——！”

    “抱歉，只能说这么多了，我还有事情需要确认，日后有机会再见。”雾切转身朝宗方消失的方向跑去，她还没跑多久，就被腐川的叫声停下了脚步。

    “喂！回去的话代我向白夜大人问好啊！还有，”

    腐川不耐烦地说着，可她的不耐烦只维持了半秒钟，因为雾切转过头时她的眼神就变了。

    “……不是有机会。”腐川双手拍在桌子上，用出最大的力气喊道。她实在用了太多的力气，导致她在最后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停不下。“是一定！咳，一定会、咳、再见的！咳咳咳咳咳咳！！！！”

    雾切对着腐川笑了一下。腐川在困的搀扶下，抽搐着嘴角做了个类似于笑的笑容。

    而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雾切见腐川的最后一面。

 

    “你跟过来做什么？”在拐过一个转角后，宗方不耐烦地向身后的雾切问道。

    “你是去联络室或者类似的地方吧。”雾切平稳呼吸。

    “哦？”宗方好笑地看向雾切。“你还真是，如传言一般聪明地过分啊。”

    “彼此彼此，”雾切弯曲嘴角。“所以刚才的骚乱只不过是想要钓出真正的叛徒？”

    “没错，”宗方答应道，“不论是苗木诚还是苗木困都不可能是背叛者——虽然我看那个狛枝凪斗非常不顺眼。”

    “所以制造混乱，让苗木君和狛枝君逃走——这也算除掉你的心腹大患。真正的叛徒会去告信，就此一网打尽吗。”雾切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宗方君，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对你太过有利了吧……有没有可能你安排下的这个圈套，本身就是某人的圈套？”

    “你在说什么？”宗方面无表情地看向雾切。他们已经到了联络室的门口。

    “我的意思是说，某人安排了目前的线索，让你找出所谓的‘叛徒’。你是在某人刻意的安排下，找到她安排的‘叛徒’的。”

    “她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宗方问。他注意到雾切用的是“她”。“另外雾切响子，你这么聪明的话，是知道我找出叛徒之后会做什么的吧？”

    “谁知道她要做什么呢。毕竟绝望的思路，我们正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雾切注视着宗方踹开紧锁的房门。“我当然清楚自己之后的命运，不过请你不用担心，既然我还在这里，就说明我自有打算。”

    “我、我什么也没做！”

    幽幽的灯光下，灰慈的脸扭曲成一团。他颤抖着向后躲了躲，似乎想要关闭掉通讯台上的某个开关。他的动作被宗方制止了。

    “啊啦啦，暴露了呢。”熟悉到令宗方胃痛的甜美女声夹着杂音，从喇叭中散了出来。

    “京助，今天你还没有绝望呀。”

 

                    ***

 

   “好险，差点又被发现……”朝日奈紧张地收回自己探出的头，垂头丧气。“这些人怎么这样不依不饶啊。”

    “对不起朝日奈桑， 又连累到你了……”苗木叹了口气，他这一句话还没说完，朝日奈的头就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这一切都是宗方那家伙的错……！苗木你不要自责啊，啊——啊。”她手忙脚乱解释道，“反正和你没关系啦——”

   “嘘。”狛枝制止了朝日奈接下来的胡言乱语。“有人来了。”

    苗木竖起耳朵。

    来人是逆藏。前几分钟他还在走廊里大骂苗木的名字，这会儿他好像已经把之前的事全忘了，哈哈大笑得有点瘆人。

    “抓到叛徒了？”逆藏问身边的人，“哈哈哈哈，这下总算可以稍微安心些了吧，他啊……”

    抓到叛徒了？苗木向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大家便心领神会地偷偷跟着逆藏向未知的地点走去。

    没过一会儿逆藏就停了，而苗木一行人也很快找到一个角落隐蔽起来。他们面前现在站着宗方和雾切，而宗方正钳制着灰慈。

    苗木不安地看着宗方和雾切的组合。他不知道雾切为什么没有躲起来，反而直接跑到了宗方面前——不过他知道，这之后肯定没好事发生。

    “真是一举两得啊。”雾切感叹道，“解决了塔和灰慈，他手中的那一部分人也就要落到宗方君手中了呢。怪不得宗方君明知道是个陷阱，也要往里面跳。还有月光原桑的事情也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之前是月光原桑的机器人‘暴露’了原本基地的位置吧？机器人是塔和制造，绝望方的人插手很容易——”

    “塔和集团都被那个臭小鬼搞坏了……！”灰慈突然激动起来，他头爆青筋，高声喊道，“等我……等我接手塔和集团，我要振兴——”

    “闭嘴！”一个人毫不留情地在灰慈膝盖上踢了一脚。灰慈哀嚎着趴到地上，没法再继续自己的愤怒。

    “不过宗方君却留下了月光原桑的机器人，假装没有发现。”雾切丝毫没受灰慈的影响，继续说道，“留下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还将月光原桑孤立起来，你想用月光原桑的机器人打掩护吧？将经过筛选的情报输送到绝望方，宗方君的算盘打得真好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宗方若无其事地指挥着一个人将灰慈押送出去。“我想做的只是消灭绝望。”

    “我并没有质疑你。”雾切耐心地说，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所以呢？现在要开始驱逐我吗？这样下来，你的基地中的危险分子就全部驱逐掉了。”

    “谢谢你的自觉，如果你肯自己走，那是再好不过的。”宗方背对着雾切摆了摆手，便继续跟着押送灰慈的人向牢房走去。这是一直在旁边的逆藏突然站到雾切身边。

    “请吧，雾切响子。”逆藏生硬地说。

    “我自己可以走。”雾切冷淡地回应，她向宗方越走越远的身影补充道，“不过不论怎么说，谢谢你刚才借我用通讯设备。”

    说过这话的雾切便跟着逆藏往出口方向走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朝日奈才反应过来，神情惊恐。

    “他们不能送响子酱回去希望之邦！”朝日奈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响子酱绝对会被洗脑的！”

    “如果我们能拦下逆藏君，可能还来得及。”苗木勉强自己站起身。“先跟踪逆藏君，等出了基地，人没有那么多后再动手。”

    “我同意。”戈兹说，“基地里动手太危险。出了基地的话确实胜算会大些。”

    “那么我们就快动身吧！”狛枝突然有了精神，他兴奋地总结道，“向希望之邦出发！”

 

                    ***

 

    出乎雾切预料，一路上逆藏还算客气，并没有对她动粗。

    可能是因为她比较配合吧。雾切心不在焉地想，她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准备工作结束，接下来要动真格的了。

    如雾切所料，临走之前她并没能再次看到困和腐川。雾切猜她们现在正在叶隐和月光原的帮助下加紧游说。据她之前观察得出的结果，有几个小学生，还有仲岛、浩子，勉强算在困的这边。经过食堂的暴动，估计站在困这边的人会越来越多吧。

    按照目前的进度讲，应该没问题。

    雾切坐在副驾驶上。逆藏正驾着车，向雾切和某个人约定的目的地驶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