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

Don't bomb when you are the bomb, bomb bomb bomb bomb bomb bomb~

[狛苗]Desperate Love Swindlers 下

*江之岛的行动力和智商被极度削弱。

上篇:点我

                      



                Desperate Love Swindlers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江之岛表现得异常老实。

      除去给狛枝发布他不可能完成的工作,她基本没做什么。她甚至都没有去烦苗木,之前她可是隔段时间不让苗木难受她就会自己难受的。

      而她的手下也还是那样:御手洗依旧被她锁在屋子里,闷头研究动画的事儿;战刃一旦见到江之岛便不能正常运转,所以她被后者嫌弃地丢在玄关,同狛枝挤在一张办公桌上;而狛枝,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每天慢悠悠地擅自涂改传单内容、给机关要员发送没有链接的钓鱼邮件,然后群发不带卡号的诈骗短信。

      ……狛枝的话,倒是有一点同之前不太一样。之前他做这些事都是自己做的,现在可不是了。

      毕竟他现在同江之岛的目标对象,那个苗木,关系近得很。

      江之岛扔下手中的笔:是时候找御手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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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好了?御手洗君,谢谢你啦,一如既往地可靠诶!要不是我现在和苗木君‘打得火热’,都要对你心动了呢!”

      江之岛脸上堆着几个月来最灿烂的笑容,她这份难得好心情的对象是黑眼圈快绕眼一周的御手洗。自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狛枝和苗木两个人尝尝自己的厉害后,她就几乎没一晚睡好过。当然,她不是那种受了一点委屈就让全世界知道的人,不像恬不知耻挂着黑眼圈的御手洗:毕竟她的眼部色素沉淀情况,远远不及后者的万分之一。

      谁让她天生丽质呢。这一定不是她太过压榨御手洗的错。

      “……嗯,苗木君的父母看了的话,应该就能同意吧……”御手洗将自己永远对着荧幕的脸转了过来,将信将疑地瞥向江之岛。“话说回来,你真的是……嗯,只是因为身世问题被恋爱对象的父母阻挠吗?他们两个的反抗有点厉害,之前加强了三次视频都没成功,看起来根本不是普通的……”

      “讨厌啦,御手洗君难道是在怀疑我?”靠在门框上的江之岛语调夸张。她很讨厌这个问题,毕竟每次御手洗问了这个问题,就表明离江之岛再次给他消除记忆不远了。

       这么多次就是学不乖。既浪费江之岛的时间,又浪费他自己的脑细胞,就不能轻松愉快地被合作嘛。

      “……”御手洗这次完全转过身。他双手抓在膝盖上,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因为江之岛小姐悲惨的爱情故事也太多了吧?明明长得也不是很差,怎么每次追求爱情都会被人阻挠呢?”

       ……这她就不爱听了。

      “喂,‘长得也不是很差’是什么意思?”江之岛抓住了重点。她很尊重对方千篇一律忤逆宣言中罕见的创新,但她希望对方别挑自己自尊这方面下手。“你在挑战前模特的自信吗?”

      “再说狛……嗯,那个,”御手洗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如果每次谈恋爱都有问题,我觉得江之岛小姐可以反思反思自身。自身有严重问题,就算借助外力也不会得到幸福的。”

      太晚了,被他半吞回去的字节没逃过江之岛的耳朵。

      “所以御手洗君觉得我是在给恋爱对象和他的家人洗脑咯?”江之岛大大方方地接下去,语气委屈万分。“真讨厌啊……请不要用洗脑这种低廉的方式来形容我……总觉得把大脑拿来洗的说法太猎奇了……而且所谓爱情,哪是把大脑洗洗就能获得的呀?不然盾子我怎么单身至今呢……”

      “……总而言之,”御手洗咳了一声。“今天是最后一次帮你制作视频,以后还请靠自身的努力去追求爱情吧。”

       哦。不干了的意思嘛。这次说的倒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江之岛咧嘴笑了。

      “没问题喔,御手洗君。”她轻巧地转了个身退出屋子,不带一丝留恋。“总麻烦你,我也是很不好意思呢!那么等我和小诚解决现在的问题后,我们就‘换种方式’,‘重新开始’吧!”

      自己精心准备的重磅炸弹,就被这样草率对待,显然是御手洗始料未及的。在江之岛阖上的门板后他伸出手,显然想再说些什么,不过江之岛可没多余的耐心去听他寻求内心的安全感,所以门还是像之前一样被锁上了。

      开玩笑。狛枝那家伙以为这样就能对付她了?区区一个御手洗而已,不听话就把记忆清空呗。反正他清空回忆后照旧可以做视频,又不是她没干过。

      别会错意,她确实是看不起“洗脑”。只不过,她看不起的是以“洗脑”的是手段直接让自己的猎物臣服。

      无关紧要的人,就随便处理一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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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对我父母做什么了?”苗木干脆地又重复了一遍。比平日声调略有提高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他大概真的很着急,在江之岛的视角,能看见汗水把他的鬓角都濡湿了。

      ……有趣。

      江之岛这次没再废话。她抿着嘴巴,回过头对坐在办公桌后好奇张望的战刃使眼色,而后空气中以惹人讨厌频率持续的马达声终于停止。单手撑着门,江之岛玩味的笑了笑,又比了个请的姿势。

      “进来说咯?还是你比较喜欢在公共场合的?真是讨厌啊,下作的恶趣味,要不要我告诉狛枝那家伙?”

      “狛……狛枝君!你也对狛枝君下手了?”苗木退了一步。“你到底想怎……”

      “我现在就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谈谈人生啊,恋爱啊之类的。”江之岛不带什么感情地截下对方未出口的话语,她的语气没有半点“心平气和”的意思。她注意到苗木难以自抑向屋中张望的眼神,“那么想看就进来看嘛。对了,狛枝那家伙刚刚去宾馆塞小广告,你就别白费力气找他了。”

      苗木挫败地收回视线。他的不甘心尽数写在脸上,可他却没法反抗江之岛的命令,只得乖乖地跟着她走进屋内。

      而江之岛爽极了。

      鞋跟在寂静中落下一串单调的声响。中途战刃端起的水杯在桌面留下了一声不轻不重的碰撞。她在抬手喝水时,注视着一路路过苗木的眼神有些同情。

      高跟鞋的声响在江之岛办公室门迎来自己短暂的停息。门拉开了,而苗木被江之岛推了进去。

      “做什么,江……”

      “让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踉跄的苗木被江之岛硬生生地按在座位上,而她自己则转了个圈,站在偌大的办公桌后,双手充满威胁性地撑在桌子两边。“你到底喜欢狛枝哪儿?”

      “什么?”苗木显然没预料到这个问题,他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方才质问江之岛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你听不懂话吗?”江之岛翻了个白眼,她毫无耐性地重复了一遍,还顺手从抽屉里抽出一叠东西丢在桌面。“你到喜欢狛枝哪儿?他现在是无业游民,坐山吃空,每天只能发发小广告。然后脑子还乱七八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狛枝君哪有那么糟糕!”苗木大声抗议。

      “那你倒是说你喜欢他哪儿啊?”江之岛不耐烦极了。“行吧,给你找个理由,那家伙只有脸能看。可是我问你,这是真的能看吗?”

      “什么……?”苗木虚弱地问。江之岛可不管对方受了多大刺激,她把一只手伸向刚刚被拍在桌子上的东西,随后顺势将它们摊开。

      是照片。

      准确来说,是狛枝的照片。而且是当初战刃怀疑狛枝神志时,偷偷拍下的那些。照片里的狛枝完全不见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举着话筒表情扭曲。他的每张照片上表情都扭曲得不尽相同,不过共同点是将“癫狂”这一个字从各个角度阐释得淋淋尽致。

      “你看他,随便照点照片就可以当一套表情包了。”江之岛点着照片,厌恶地说,“还是难看那种。”

      “狛枝君只是不上相!”苗木大声反驳,“而且这些照片也不难看!挺、挺有朝气,挺好,有活力,有那个、有……别、别转移话题江之岛!”苗木逐渐弱下去的语气又陡地拔高几度。“你究竟对我父母做什么了?”

      “有朝气?你觉得这是有朝气?我看是有阴气吧。你说这话真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江之岛翻了个白眼。“你父母的事别急,我还没问完——我就是想问你,”

      江之岛又将另一本杂志拍到狛枝的照片旁。杂志封面的时髦女孩正是两年前的她自己,那时候她还在做模特。

      女孩浮夸的笑容有些虚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样子与周围散落的恐怖照片形成截然对比。

      “你到底不喜欢我哪儿?”

      苗木挣扎的动作停了。他抬起头,眼神中有些纳闷,但没有半点的怯懦。

      “你又喜欢我哪儿?”苗木顿了一会儿,便大胆发问。

      “哦,那可就太多了,比如……”

      “你之前不是说打开天窗说亮话吗?”苗木的语气不见平日的客气。江之岛猜苗木父母的事真把他惹毛了。“你不说我就替你说吧。你之所以现在还在问我这个问题,无非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得不到满足。也许你之前接触的人都被你迷倒了,不过在我这儿,之前不是、现在不是,之后也不会是这样。我不是你收集的所有品,也不是证明你魅力的勋章。你根本对我没有一星半点除了证明自己能力以外的正面感情,所以我请你,别再问我这个问题了,可以吗?”

      江之岛咬着嘴唇内侧,她不耐烦皱起的眉毛缓缓打开。

      “哈哈哈哈,原来这样啊,”毫无预警地,江之岛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我原本还想说是‘因为你爸爸的钱’呢,哈哈哈哈。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诶——确实呢,有钱的小少爷遍地都是,可不听我话的,”江之岛俯下身,冰蓝色的眼睛于阴影中冒着寒气。“你还是第一个喔。”

      “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尽管江之岛冰一样的眸子近在咫尺,可苗木却还是没有丝毫畏惧,他甚至都没有眨眼睛。

      “好啦,别那么紧张,放轻松,”江之岛突然把态度和缓下来。她懒洋洋地坐在桌子一角,翘起一条腿在短得盖不住大腿根的裙子下摇晃。“来说点你喜欢说的吧?对啦,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你父母现在很喜欢我喔?你就别挣扎了,和我结婚吧。”

      “你还不放弃啊?”苗木难以置信地看向江之岛。他非常绅士地将视线保持在她锁骨以上。

      “接触了这么久,你还不明白?”江之岛厌倦地说,“我这人能有你们所谓的、‘积极’的情感?别开玩笑了,对于碾压支配的需求才是我江之岛盾子存在的根基啊。不过啊,我今天难得好心,可以告诉你我确实对你没有任何兴趣,所以结婚的话题你也不必那么紧张。”

      “你……”苗木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看向江之岛。

      “你父母反对你和狛枝交往了吧?”江之岛换上一种甜腻得让人讨厌的声线。“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通情达理喔?怎么样,父母是不是催你继承家业、养育孩子啦?”

      “所以果然是你搞的鬼……我说妈妈之前挺喜欢狛枝君的,怎么就突然……”苗木猛地站起身,捏紧拳头。“说实话,江之岛,做这种事情你可以得到快乐吗?”

      “比起被你父母随便安排了个可怜的女人,还是选择我更好吧?”江之岛不理会苗木,兀自地继续,“我知道你喜欢男人,然后还支持你喜欢那个男人,我这样的好人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喔!再说,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所以就算你真娶了我,你也不用进行愚蠢的自我良心谴责。怎么样,这份合同对你百利无一害吧?”

      “……你什么意思?”苗木难以置信地问。江之岛觉得对方应该没这么蠢,只是暂时没办法接受她的话罢了。

      “盾子我的话就那么难以理解吗?好吧,明明白白地说就是,”江之岛用食指指向苗木。“我想帮你,愿意做你的形妻。我和你结婚,让你父母满意。然后婚内你喜欢找狛枝还是找哪个人我都无所谓,因为我想要的只是你家的财产。”

      “你是不是疯了……”

      “我这样说够明白了吗?”江之岛甜甜地笑了笑,下巴放在自己撑起的手背上。她看向苗木的眼神就像在看猎物一般。“没错喔,按正常人的标准来说,盾子我就是疯子。不过现在的你,可没有什么正常人去选择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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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木自然是不同意的。

      这家伙根本不懂任何变通。他随便说一句话,都可以当做道德箴言让大家学习,所以如果他能接受了这种旁门左道才奇怪。

      苗木反抗得异常激烈。他可怜的父母,江之岛目前掌心的玩具,完全禁止了他与狛枝的相会,并且每天找各种机会强迫他同江之岛呆在一起。某一天苗木醒来,甚至发现自己的父母正在翻他的证件,而他母亲手里正握着填了一半的婚姻届。

      苗木当时穿着睡衣就跑来找江之岛了。他戴着顶滑稽的睡帽,在不到七点的时候独自跑去江之岛的黑心窝点。那之后,在漫长的等待中,他的情绪逐渐从激动过渡为平静。而快到十二点时江之岛打着呵气来开门,看见的是蜷缩成一团、几乎睡着的苗木。

      说实在的,江之岛都快可怜苗木了。

      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苗木诚这个家伙就是不配合她,浪费她的时间,浪费她的精力,让她头疼,甚至对那必然到来的结果横加阻挠。后一点的证据就是,那之后不论江之岛再怎么给苗木夫妇洗脑,这两个人都找不到苗木的证件了。

      没关系,她不着急。她需要的是苗木跪在地上求她,求她嫁给他。苗木和狛枝交往的那些证据她可全部好好保存着呢。一旦他们结婚,那可就由不得苗木了。

      她之前发过誓的,她说到做到。

      一天她可以等,一周她可以等,一个月她也可以等。两个月她可以……等,三个月她可以……等等。

      苗木还能更烦人一些吗。

      三个月的拉锯战并没有削弱一丝半毫苗木的抵抗。这三个月,原本偶尔在江之岛鼻子下晃的狛枝也消失得不见踪影,更让她烦躁的是连御手洗也不见了。某一天御手洗突发奇想,告诉她想去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他这一呼吸就没回来。

      这些人还能更烦人一些吗。

      江之岛的头痛愈发厉害。松田对她做过手术后,她的脑子就一直不太正常。她怀疑松田给她植入了危险探测装置,每次她准备干点什么疯狂的举动时,它就会令人厌恶地对她喊停。

      而这个危险探测装置,大概被苗木和狛枝折磨得快要在她脑中爆炸。

      她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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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之岛下定决心的第二天只觉得神清气爽。她心情非常不错,甚至允许战刃抱自己,这项许可将战刃感动得痛哭流涕。

      她早晨吃了和前一天相同的点心,而这种重复也没毁坏半点她的心情。吃过点心后她耐心地等待苗木爸爸的电话,同时在手机中准备好那一段视频。

      要她说,大概目前为止,播放键是世界上最令人赏心悦目的图形。

      她耐心地等待,而苗木双亲也没让她等太久。从车上刚踏下来的那一刻,她远远地就看见了苗木不情愿的脸。

      而后她甜笑着走向前去,点开了手机上的播放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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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藏今天非常不顺。

      他原本也没什么顺的时候,在户籍课的工作无聊至极,每天只能替一些小情侣登记结婚。如果小情侣是爽快的性格还好,有一些家伙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结婚式办了,结婚届填好了,各种证件也备全了,来登记却反悔了。

      就像现在。

      “我说这位,苗木诚是吧?”逆藏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不要登记结婚啊?”

      “他当然要办。”站在苗木身后的江之岛替他回答。

      “……我又没问你。”逆藏恶声恶气。语毕,他又皱着眉头看向苗木捏紧文件的手指。“你身体不舒服吗?不舒服改天再来吧。”

      “小诚就是有点紧张啦,来,小诚,”江之岛甜蜜地挽上苗木僵硬的手臂。“把文件交上去就可以了喔?家里人还在等着呢。”

      “我……”苗木的回答诡异极了,一字一顿的,仿佛机器人一般。“我……不……想……”

      “……只是登记结婚而已,你们怎么搞得这么复杂,又不会让你们自杀……等会儿,你不想什么?”逆藏尝试性地伸出手掌,在苗木面前晃了晃。见对方毫无反应,逆藏更大胆地伸出拳头,在苗木脸颊附近比划。“我说,江之岛盾子是吧?苗木诚样子有点怪啊,一点反应也没有,你确定不用先带他去精神科……啊……”

      不知是经过何种内心挣扎的苗木,兀地将手中的材料递了过去。而完全没准备的逆藏,则将拳头重重地砸在苗木突然靠近的左脸颊上。

      “坏了……!”

      重心不稳的苗木猛地跌倒在地板上。白花花的文件在半空中散开,缓缓地飘至他的周遭。

      “对不住,你没事吧?”逆藏慌忙绕过办公桌,想查看苗木的情况。对方呆愣地坐在一堆文件之中,鼻头是红红的,眼睛却是亮亮的。

      “我,”

      逆藏想要的反应马上来了。地板上的苗木愣了一会儿, 他眨眨眼,深吸一口气。“我不愿意!”

      不愿意来登记干嘛。逆藏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一拳把对方打傻了。不过,可能也没他什么事,毕竟这个苗木从开始进来就不太正常。

      “别闹了小诚,家里人在等着呢……啊,这位先生,您不用管他,他又闹小脾气了,”江之岛蹲下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收拾起散落的文件。“您拿去登记吧……”

      当然事情没能如江之岛的愿。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苗木和狛枝在场,她就很难如愿。

      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划过半空。大厅之外传来了嘈杂的声响,江之岛甚至还能幻听到狛枝那把恼人的“苗木君”混于其间。几位职员神色诡异地向他们看去,她可以听见他们在暗自嘀咕警察来这里做什么。

      狛枝那家伙,大概抓到她什么要命的把柄了吧。

      她不在乎,她只要赢这一局。

      “您还在犹豫什么?”江之岛掂了掂自己手中的文件,不耐烦的神色逐渐自面具的裂缝流出。“您再这样,我可要投诉了喔?”

      “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吧……”逆藏为难地看向递到自己眼前的文件,江之岛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反驳。

      “我不愿意!”

      “……”

      外面的嘈杂声逐渐接近。江之岛皱着眉头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她不确定来的有多少人,不过目前,只要眼前的逆藏能乖乖听话就够了。

      抬手,向前。她伸出去的手臂在达到目的地之前,就被什么东西拉了下来。她垂下头,不出意料之外地看见苗木那双令人讨厌的灰绿色眼睛。

      “收手吧——江之岛。”就连他的声音都那么让人讨厌。“事已至此,你继续偏执下去还有意义吗?!”

      她不会输的。没有什么能违背她的心意,任何人都不能。

      只要她想。

      “所以狛枝君说的洗脑视频是真的……真的有意义吗,江之岛?”苗木大喊,“这样一来确实没有什么你得不到手。可是为什么执着于和我结婚?我知道你之后都想做些什么,我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一切都交给外边的人,那些警察决断好了。我不是专业人士,不能在法律上指手画脚。我现在、我现在只是……”

      江之岛的手机已经塞到逆藏的眼前,只要她再动手按下播放键——

      “我只是觉得这对你不公平啊?你难道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不公平吗?就算你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能代替法律裁决你。我没法决定你是个人渣,然后毫无羞耻地利用你。没有任何人应该被这样对待。尽管你可能觉得婚姻是形式,恋爱是谎言,”苗木的语气接近请求。“我也没法这样做啊……你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你想多了,只有我在利用你。

      在脑海中冒出的明明是这句话,可江之岛的手却还是没按下去。她气得浑身发抖,满心怪松田之前擅自对自己的大脑动刀。周围的呼喊声以及枪械上膛的声响像是隔了一层膜,而她记忆中那个男人的声音,或是温柔或是严厉,讽刺似的,在她脑海中旋个不停。她的头都快被转晕了。

      那个男人手心的茧子,以及他最后的那一声“盾子”。遥远到她几乎想不起来的回忆。他说他想牵她的手,可最后她埋在他胸膛的只有一把刀子。

      “算你赢咯。”江之岛欢快地说。

      她的手完全松开,手机坠了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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