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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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存稿多一点，先发一篇。

X国语：删除线

12/22修改，对剧情以及角色塑造有影响的修改部分：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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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ide: D*

 

    “你现在不应该自己乱走的吧？”

 

    狛枝回来的时候已经午夜。屋子里没有灯或者烛光，他只能借助昏暗的星星看清在客厅里坐着的人是苗木。

    并没有打算答理对方，狛枝沉默着将身后的板条箱拖进室内。外套上血液的味道让他感觉有些反胃，所以他一只手将拉链拉开，脱下衣服扔在板条箱上。

 

    这个时候的苗木有些不耐烦，于是向突然不肯合作的狛枝走来。他比狛枝矮了一个头，但是气势上完全没有输。

 

    狛枝有一瞬间的晃神。

    苗木现在整个人都沐浴在星光中。不知为何，星星映在他虹膜上的样子，比挂在空中还要闪亮。像是整条银河都在其中静静流淌，狛枝几乎觉得自己看到了“苗木君”的眼睛。

    当然，是几乎。

 

    “当初也没有什么门禁限制吧？”狛枝态度冷淡，他越过苗木。

    “没有是没有……你突然之间怎么了？”苗木并没有追上对方，不过语气中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疑惑。

    “没怎么。突然想通而已。话说苗木，你这样好烦啊。”狛枝发现客厅里似乎坐了另外一个人，不是不二咲，应该就是早些时候提过的大神，“你这个策划者如果想要我老老实实做个人质，就尽管开口。”

 

    “狛枝君你怎么回事？不要和苗木君这样说话吧？”还没等苗木回答，看不过眼的大神就代替他发出声音，“你也知道苗木君多辛苦……”

    “没关系，大神。”苗木关上门，听他的声音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所谓，“另外并没有什么门禁限制，在这五十天的期限内，你喜欢如何就如何。”

    “可是……”大神似乎还想再反驳些什么，不过狛枝对这一切没有兴趣。他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连回头看也没看，就消失在两人视野之中。

 

    “狛枝怎么了？没问题吗？”大神忧心忡忡地问道。

    苗木垂着头，他踢了踢脚边的板条箱，里面全是食物：“依这个样子看来，应该还没问题。”

    大神发现板条箱中塞得满满当当的食物，不由得更加担忧起来：“这么多……到底是杀了多少人？难道和苗木君之前说的一样，狛枝君也开始头脑不清楚了吗？”

    “暂时没有。”苗木蹲下身，仔细检查狛枝外衣口袋中的子弹。盒子里少了几颗，但是刚好够填满弹匣的数量。苗木拆下伯莱塔92F的弹匣，如他所料一般，里面的子弹一颗没少。

 

    苗木将子弹和手枪放回原位。他站起身，大神莫名觉得他似乎神情轻松了许多。

    “这家伙，可能运气果真很好呢。”

    他拍了拍手，向楼上走去：“那么我也睡了。大神，辛苦你了。”

 

    一阵脚步声和模糊不清的话语闪过。而房间里的狛枝躺在床上，感受全身的酸痛。

    他独自行动时所目睹的各种绝望景象又在脑海中不断回旋。他知道绝望只不过是希望的垫脚石，最后获胜的始终是希望，不过看见这番毫无光亮可言的地狱景象，心理上和生理上的刺激并不如理论一般好接受。

    况且，这个世界真的还有希望存在吗。

 

    “没错喔。这种绝望的世界，毁掉算了。”

    一个小小的声音说道。狛枝张开眼睛——这个声音实在太过真实，好像就响在他耳边似的。

    “放轻松、放轻松。不是经常有脑内天使与恶魔的交战吗？你就把我当作拯救你的天使就好了。”

    小小的声音继续说。这时狛枝注意到，这个声音使用的正是自己的声色和语调。

 

    “可是也太过真实了吧……”狛枝自言自语道，“感觉我可能因为缺乏希望的原因而陷入认知混乱……”

    “没错哟。就是这样的。”声音极力安慰着他，“所以我们必须赶快行动，不把这个世界毁掉可不行呢。”

    “……哈哈哈哈。在说什么啊。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不至于是傻子喔？”狛枝把头埋在枕头中，并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觉得就算和这个声音说说话解闷也好，“这是天使该说的话？我看是恶魔还差不多，不断催促别人去毁灭世界。”

    “那你心中的天使是什么样子呢？果然还是苗木君的样子吧？”声音窃笑着，“让苗木君涉险真的好吗？他还那么单纯、那么涉世未深，突然之间就被一个满手鲜血的刽子手缠在身边，真的好吗？”

    “你是我？”狛枝翻了个身，意识已经陷入沉浮边缘，“用的什么词去形容苗木君啊？他是希望，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

    “啊没错没错。”声音马上顺着狛枝的意思说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苗木君的希望被那家伙染黑了呢？”

    “越说越离谱了啊。差劲的地方倒是挺像我呢。苗木君是希望，他不会绝望的。我相信他。”

    “是的是的。”声音继续附和，“不过万一呢？我们只是说这个可能性，毕竟你身边现在有一个例子吧？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不是同一灵魂，鬼才相信。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吗？如果说这边的苗木，一开始也是希望的——”

 

    狛枝的呼吸声均匀起来。他的睫毛不再抖动，整个人沉浸到梦乡之中。

 

    “醒醒啦。”

    “喂。”

    “快醒醒啦。”

    在不断的呼唤下，狛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他太累了，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喂。”

    声音变了另一种腔调。有些凌厉的女声中满是不耐烦。

    “搞什么啊，废了我这么多口舌，说睡就睡，要不要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啊！”

 

    江之岛的身影在半空中浮现。她用一只脚，裙裾飘飘地降至地面。

 

    “真是好~久~没有看到你这张充满纯真的小脸了呢，太让人怀念了啊。”江之岛假扮爱意地趴在床边，双手支着脸颊。就像是花季少女一般矫情。

 

    “拜托你就快点掉进圈套吧，不然盾子我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见你了呢。好寂寞喔。”

    江之岛大笑着转了个身，消失在空气中。

 

                                  *Side: H*

 

    苗木把盘子中的煎蛋切成两半。这份包含煎蛋的早餐是战刃刚刚送过来的。此外，战刃对于狛枝的敌意依旧很浓。

    “诚的女仆，很不简单呢。”若有所思地回到苗木身边“诚有调查过么？”

    “啊？”苗木不太在状态，他把培根也分好后将叉子交给狛枝，自己则握着刀继续，“战刃桑吗？她不是我选的啦。再说我没觉得她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其实反过来，应该是她觉得你奇怪吧。”

    “我奇怪？”狛枝用叉子叉起流心的煎蛋，却没什么食欲，“这么说她和以前的‘狛枝君’关系很好咯？发现我不对劲才对我敌意这么大？”

    “也不算关系很好吧，起码没有这么恶劣。”苗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他发现狛枝没有将食物放进口中的意思，眉头就皱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啊？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见过你吃东西。”

    “是特地在关心我这种人吗，哇好开心啊。我胃口很小，因为那边食物不足嘛。”狛枝把煎蛋又重新放回盘子中，“一直食物不足的情况，饭也吃得不规律。像是这种早晨，是完全没有胃口进食的。对不起了呢，浪费了诚的一片好意。请不要和我这种人渣计较。”

    苗木的眉心还是没有松开。他盯着盘中的还冒着热气的煎蛋，欲言又止。

 

    “如果是担心‘狛枝君’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喔。那边的诚不会对他放手不管的，虽然可能他也要有一段食物不足的经历了。”狛枝笑了笑，而苗木却摇摇头。

    “主要不是那个担心……虽然也很担心。”苗木有些纠结，他自暴自弃似的，抓起叉了半个煎蛋的叉子，递给眼前的狛枝，“就算真的是敌人，又要被十神君雾切桑他们说教什么的……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啊。快点吃啦。”

    狛枝表情有些惊奇。不过他还是顺从地接过叉子，把食物放在嘴巴里。

 

    “吃进去的话，没有想象中那样反胃。”他说。

 

    “那真是谢天谢地。”苗木吁了一口气，又指了指盘子中的培根，“还有这个。搞不懂我自己在做什么啊……”

    “诚都这么说，那我不就更搞不懂你了吗。”狛枝有点好笑地坐在苗木对面的位置，将盘中剩余的东西全部吃下，“今天还要去图书馆吗？继续量子力学？不愧是诚呢。”

    “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苗木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惫的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书，“看不懂啦……虽说不能放弃希望，但是真的看不懂啊。”

    “比起自己研究还是寻求专业人士好些吧？”狛枝不太认真地建议着，“警察啊教会啊……”

    “你是认真的吗？”苗木语气十分无奈，“先不提会不会有人信我，你觉得以我这个身份，说这些事情合适吗？虽然我觉得一切都是误会，自己只是个运气好一些的普通人……不过现在承认自己一无是处的话，恐怕要引起整个国家的信仰恐慌吧。”

 

    “所以，不考虑考虑其它的可能吗？”狛枝歪过头，貌似无意地提到，“好好想想的话，诚最开始是想要从制造者入手吧？”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提示。苗木放下自己手中的书本，察觉到狛枝之前说要协助自己，可能是认真的。

 

                                  *Side: D*

 

    第二天狛枝出门的时候并没有人拦着他。他捡起自己昨晚扔在板条箱上的外套，拉上拉索并戴好兜帽，准备出门继续探索。

 

    苗木没有出现。狛枝其实十分不想与对方打照面，所以这样刚好。

    踏出大门的时候，他在后院里隐约看见了不二咲的身影。对方似乎在和这片贫瘠的泥巴打交道。狛枝没有打招呼，直接走掉了。

    他选的是偏僻小径。和原本的世界类似，他在这里也是“名人”，只不过是相反意义上的名人。如果说在那里自己是人人爱戴却有名无实的“神明”，在这里就是每个人恨不得诛之而后快的过街老鼠。

 

    狛枝简直快要回忆起自己作为异教徒的那一段凄凉时光了。然而那时候，起码还有伙伴陪伴。现在不知道大家怎么样。

 

    “有雪染老师和七海同学应该没问题吧。大家都是闪光的希望呢。”狛枝带着笑容自言自语道，“真是绝情啊。之后就完全不联系了呢。不过异国异教的身份是挺困难的，也可以理解呢。”

    狛枝心不在焉地继续漫游：不再是异国的异教徒，他现在有了自己的身份，可以凭借这个新身份更好地追希望。所以回忆这些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现在却陷入困境了呢。”狛枝喃喃自语。自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在漫无目的的浪费时间，除去在混战中保全了性命并获得大量食物以外——昨天十几个家伙想要找他麻烦，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些人就在商量谁动手的过程中一言不合自己打成一团。最后狛枝安然无恙地站尸体间，看着剩余的两人充满仇恨地互射死亡。

 

    在这个世界，大概人的性命是最廉价的。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这位先生。”

 

    沉浸在思绪中的狛枝适时回头，黑发双马尾的少女捂嘴巧笑。

 

    “有何贵干呢，这位‘小姐’？”狛枝问道。

    “啊啦，不要紧张嘛。我叫塞蕾丝缇雅，想同你合作一下呢，”塞蕾丝缇雅继续保持着神秘的笑容，向狛枝伸出了手，“超级名人狛枝凪斗。”

    狛枝审视性地看着她，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我需要那只手的友谊喔？”塞蕾丝缇雅故作惊讶地指了指狛枝藏在口袋里的右手，并拿出一把钥匙，“如果不能相互信任，怎么能进一步相互利用呢？”

 

    “说得也是呢。”一瞬的停顿后，狛枝伸出自己口袋中的原本捏着枪的右手，“请多指教。”

 

                                  *Side: H*

 

    “今天是档案室，终于放弃量子力学了？”

    对着摘下墨镜的苗木，狛枝打趣地问道。

    “你要就这件事调侃我到什么时候啊……”苗木简直懒得再和狛枝驳辩，“另外明明是你给我的提示吧。”

    “抱歉，请诚无视我这种人渣无聊的闲话吧。”狛枝看着苗木对专员低语，“话说回来，诚你到底要找何方神圣的档案？搞得这样神秘啊？”

 

    “苗木大人你是认真的吗？那个人的——”

    “是必须的。所以麻烦你了。”苗木点点头。

    “好吧。”专员神色为难，“既然是苗木大人的要求，那我一定拼尽全力……”

 

    狛枝歪着头，耐心地等待苗木完成对话。

 

    “对不起久等了，”交代给专员之后，苗木又回到狛枝身边，“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你不要再说那种自贬的话了好吗。虽然我没什么权利管你，但是用狛枝的脸说出来真的很刺耳啊。另外档案的话，”

 

    苗木垂着眼睑，一瞬间眼中各种情感掺杂在一起，“是江之岛盾子。”

    “江之岛？”狛枝重复道，苗木看见他的表情之后眯起眼睛。

    “果然你们那边也有她吗？”

    “说得她好像超级名人一样诶。”狛枝摊摊手，“不过她在我们那边不算活着，充其量只能算个幽灵吧。”

    “幽灵？”苗木追问，“什么幽灵？什么时候？她是一直存在于你们世界的吗？”

    “我是不是透露太多了呢。”狛枝马上恢复嬉笑的样子，“毕竟现在还是敌对身份吧。”

 

    ……与其说是敌人，不如说狛枝正把自己当作一个考验对象。时不时地“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引导自己去完成推导。看来他说的希望养成游戏是认真的啊。

 

    再下一步就要自己思索的意思吗。

 

    “我觉得也是。”苗木有些垂头丧气，一时失神不禁使用了“狛枝君”教给他的语言。等他缓过神反应过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时，马上急匆匆地向狛枝解释，“对不起，出于习惯，因为你和狛枝君长得一样……”

    “你在说什么啊诚？”狛枝的表情有些疑惑，“表示同意的话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苗木有了一个猜想，但他需要证实。于是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起“狛枝君”教给他的其它话语，“你不会背叛希望，是吧？”

    “突然之间好奇怪呢，我当然不会背叛——”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狛枝突然住嘴。他兴奋地看向苗木：“真有你的呢，诚。”

    “所以你也是X国人？”苗木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切都太凑巧了。

    “是又如何呢。我又不是你的‘狛枝君’。”狛枝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愉悦，“而且就算可以听得懂，也不说明我是X国人啊。”

    “你是承认，你在的世界里，这种语言也是被X国使用的。”苗木抓住狛枝话语里的漏洞，“不管怎么说，都太凑巧了吧。介意解释一下吗。”

    “这不是这一等级能够涉猎的内容了喔。”狛枝慢条斯理地回答。

 

    ……就是无可奉告的意思。苗木发觉似乎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被狛枝牵着鼻子走。

 

    以狛枝认为正确的方式，被“培养”着。

 

                                  *Side: D*

 

    “话就是这样说的呢。山田君，你被解雇了。”

 

    “啊——？”

 

    狛枝将铁罐中烧开的水倒进精致的茶壶。蒸腾的水蒸气烫到了他的下巴，不过他并没有去在意。

    毕竟比起他红肿的一小块皮肤，山田哀怨的叫声显得凄惨多了。

 

    “为什么啊，塞蕾丝大人、”山田扑在塞蕾丝的脚下，“主、主人？我们不是约定好，完成工作之后就带我去二次元依旧存在的异世界吗？是不是他蛊惑了主人？”

 

    山田指控地指向狛枝。而事件中心的狛枝则丝毫不受影响，他将茶壶中泡好的红茶倒在茶杯中，并加入一匙牛奶。

 

    “真是不错呢，狛枝君。”塞蕾丝接过狛枝递来的茶杯，优雅地啜饮着，“拜托了山田君，我们就不要这么可悲了好吗。该说再见的时候就要好好说再见呢。如果再纠缠下去，我就不得不把你卡在重生点了喔？顺便一说呢，主仆关系已经结束，所以山田君不要再叫我主人了。那么，再见，祝你安好。”

 

    山田不自然地噤声了。他挪了挪自己肥大的肚子，瞳仁在细细的眼缝里止不住地瞟向不远处的深渊。

    “塞蕾丝大人，遵命。”山田最后忍着委屈答应下来。他垂头丧气，提着自己的一个小口袋，向深渊另一面的土丘拖着脚步、不情不愿地走去。

 

    “多余的事情也解决了。那么狛枝君，已经做好工作的准备了吗？”塞蕾丝喝下茶杯中剩余的液体，拿起一块手帕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为您服务，乐意至极。”狛枝嘴上保持着微笑，却在眼角里瞥向之前山田所在意的深渊，“不过塞蕾丝桑，我觉得你可能对我期望过高了？我实在不是能打败那种角色的人啊。”

    “狛枝君又在说笑了。整个世界的人都拿你和苗木诚没办法，怎么可能这点问题就把你难倒呢。”塞蕾丝站起身，“不过一开始就解决最大问题也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呢。所以狛枝君今天就随便杀几个人，为我们储备各类资源就好了。”

 

    他们周围是一片荒野，不远处是一处深渊。狛枝不知道塞蕾丝究竟是信不过自己所以没把自己带到她住处，或者她本身就住在这种荒郊野外——看她处在极端环境对于生活品质的过高要求，可以肯定明显是前者的原因。

 

                                  *Side: H*

 

    “居然曾经是个模特呢。”

    狛枝拿着江之岛的档案感叹道。他拍了拍那几页纸：“不过除了模特时期的履历和就学经历，其它信息基本没有呢。”

 

    “……她一直隐藏得很好。”站在复印机前的苗木拿过档案，掀开盖子开始复印，“就算到现在，绝大多数人还以为两年前所有的伤亡都是教派战争引起的。在一般民众心中，战乱中食人魔的存在基本上只是一个传说，很少人会去相信，能把这个存在和江之岛联系在一起的人就更少了。”

    “只有部分高层知晓……另外还有从她手中活下来的人。”狛枝一边等待苗木，一边翻阅他刚刚拜托专员找出来的另几份档案，“可活下来的人只有这个世界上的诚和我呢。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这个世界上的诚和我都好厉害啊。希望之光正在你们身上闪烁呢。”

 

    “只不过是侥幸罢了。”苗木摇摇头，将复印好的档案放在背包中，并把原文件整理好，“我们什么也没做。仅仅是不想放弃，再加上碰巧运气好而已。”

 

    “不想放弃不就是保持希望的证明嘛。不过啊我说，诚，”狛枝拆开另一个档案袋的手没有停，他貌似无意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时你选择放弃，会不会导致一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什么意思？”苗木注意到狛枝手中的档案，似乎写着狛枝自己的名字，“你是在暗示我，你们的世界是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而衍生出的平行世界？”

    “我并没有这样说喔。”狛枝的视线在纸张上来回扫动，他伸出空闲的手向苗木摇了摇，“一切都只是个猜想，没有证据。”

    “猜想是……”苗木看着狛枝将档案放回袋子，又拆开最后一袋没看过的档案，“等一下。你为什么要查战刃桑？”

 

    档案袋上面赫然印着战刃骸的名字。

 

    “个人兴趣。”

    仰卧在沙发上的狛枝笑眯眯地回应着。苗木不是很相信他的这番话，可又没办法从他嘴巴里撬出事实，所以只能放任自流。

 

    “话说回来，战刃桑居然是个孤儿？”狛枝将一页纸举过头顶，方便让苗木查看，“14岁之前一直呆在孤儿院呢。”

    “你想看就看吧，不要强迫我看啦。我还不想窥视战刃桑的隐私。”苗木慌张地捂上眼睛，连手上刚刚整理好的档案袋都掉在地上。

    “12月24日出生后就被生母抛弃在孤儿院，好残酷啊。”狛枝继续翻页，“这还真是……出乎预料呢。竟然曾经是‘芬里尓’的雇佣军，怪不得杀气很冲啊。”

 

    12月24日。恰好和江之岛盾子的出生日期是一天。

    苗木现在已经捂上耳朵，可狛枝的话还是钻进了他的指缝，在违背它本人意愿的情况下被消化理解了。苗木心慌意乱，完全没有注意到口袋里传来的震动声。

 

    “诚，”狛枝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朗读，他指指苗木的口袋，“你手机在响喔？”

    “我已经说过不要听啦……”苗木抗议着，过了几秒终于意识过来狛枝刚刚究竟在说什么，“抱、抱歉！”

 

    苗木慌慌张张地掏出口袋中的手机。荧幕上冷冷地提示着来电人是雾切。他迟疑地看了狛枝一眼，就将自己手上的档案袋交给狛枝。

    “我接个电话，你看完的话把档案一起送回去吧。”

 

    “没问题喔诚。”狛枝似乎没在意，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几页档案之中。坐在原位保持着这个姿势，他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刚刚走去阳台的苗木：后者的电话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

    狛枝不紧不慢地收拾好档案袋——其中还有不二咲千寻的，并向隔壁档案室走去。将档案袋交给专员手中的时候，他咧开嘴巴笑了。

 

    “不好意思。不过我一直在想，这里有没有曾经在塔和孤儿院呆过，出生日期是12月24日，并且大概叫战刃盾子的人的档案？”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