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

阅读/喜欢/评论 感谢。

真”伪苗“出没注意。

12/22修改，对剧情以及角色塑造有影响的修改部分：黑体。

                                  Reversed

3.

 

                                  *Side: H*

 

    苗木发现自己不是很能理解目前的状况，他咽了一口唾液，对着屏幕另一端神情冷漠的自己张开嘴。

 

    “苗木……君。”苗木不太确定地加上敬称。看另一个自己用自己的容貌做出不熟悉的表情，并用自己的名字——还加上敬称——称呼对方，实在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叫我假货就好了。”屏幕另一端的人回答道。像是想要堵住苗木的嘴巴，后者刚开口他就又补充，“或者你是一号，我是二号。”

    “一号二号是怎么回事……”苗木虚弱地抗议着。他身边的狛枝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笑得十分愉悦。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屏幕另一边的人推开凑在他身边、企图对屏幕这边苗木说些什么的狛枝，“没有时间给你们闲聊。所以你，苗木，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吧？”

    “理解什么的……突然告诉我有另一个自己存在的平行世界，然后这个世界已经被绝望吞没，即将毁灭——这些勉强可以。”苗木张开双手盯着自己的手指，“但是告诉我拯救平行世界的唯一办法，是将里面的绝望分散到我所在的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对方似乎在努力思考压缩这场谈话该用的措辞，“原理的话去探究也没有用，因为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人出于恶作剧的产物，所以没有规律可循。我们的存在在某个时刻，被别人变成了两个世界传送门。你们那边的世界，就叫做世界一。在世界一中，你的狛枝是一的入口，你则是一的出口。而我们这边的世界，就说是世界二吧。在世界二中，狛枝是二的出口， 我是二的入口。”

    “现在一的入口在二，二的出口却存在于一中。”苗木机械地重复着，他的大脑现在只能勉强运作，“所以说是可行的……你们真的准备将绝望转移到我们这里吗。而且按你所说的，狛枝君已经无法交换回去了吧？因为我这边已经没有入口存在。”

    “正解。完成均摊两个世界绝望的准备大概还要五十天。在这期间，不断掉后路，你们怎么可能乖乖就范。”另一个苗木的视线在屏幕左上端有一瞬滞留，“我还能给你三分钟，抓紧时间。”

    “不过怎么可以——这个世界已经和平太久，突如其来的绝望肯定会让这里崩溃的。”苗木徒劳地抗议，“说着什么没有办法这种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就算世界暂时绝望，想想的话办法肯定还是有的，为什么要放弃希望——”

    “就是因为没放弃希望，才这样做。”对方神情漠然，“这是我的行事方式。我没有你那种犯规的幸运，所以只能在常规范围内选择最合适的办法。”

 

    苗木从来不知道，用自己的声音还可以说出这样冷峭的语调。

    “你还什么也没做，就采取这种偏激的手段——”

    “什么也没做？”另一个苗木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他神情很是厌烦，“你还真敢说啊。这里什么也没做的人是你吧？”

 

    苗木瞬间失声。他身后的狛枝吹了声口哨，意味深长地笑了。

    “苗木君可是希望，你这话……”屏幕另一端的狛枝不安分起来，他似乎是想把正坐在屏幕前的苗木推开。

    “我还剩一分半，请你们两个安静一点。如果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以把你那边的狛枝杀掉，到时候就没有什么入口出口之类的恼人设定了。”

    “……杀人？”苗木刚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就又因对方之于生命轻蔑的态度而大脑充血，“怎么可能？再说这位狛枝君不是你的同伴吗，难道连同伴的生命你也无所谓吗！”

    “不能做就闭嘴。”另一个苗木毫不留情，“乖乖等两个月之后你的世界崩坏。”

 

    “……别开玩笑了！”

 

    一瞬间狛枝和屏幕对面两人的视线都转到了突然强硬起来的苗木身上。苗木握着拳头，目光灼灼。在整个视频过程中保持玩世不恭态度的狛枝，似乎终于被苗木引起兴趣，侧着头有些好奇地等待下文。

 

    没有被对方的话打垮，苗木反而将先前的迟疑一扫而空：“我不会对你们世界的惨况置之不理、说什么这不关我的事之类的话，但是我也绝对不认同你的行为，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是不会放弃希望的！”

    “很好。”不知是不是苗木的错觉，荧幕对面的自己周身包裹的冰壳似乎有了一丝裂痕。但这种变化微乎其微，对方的语气还是冷漠疏离，“制造这个世界的人曾经存在于你们的世界，所以你就在这近二月的时间里努力、竭尽所能吧。毕竟，”他停顿了一下。

 

    “就算是再没用的‘我自己’，现在手中也握着我最重要的‘枪’啊。”

 

    枪？苗木闻言求证似地看向自己身边的狛枝。对方十分兴奋地挥挥手，指了指自己。

    “诶呀，我这种人居然被诚评价这么高呢。好开心喔，都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辜负诚的期望了。”

 

    “不论如何，”下定决心的苗木转过头，不去理论刚刚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我会将一切做给你看的！你和绝望，我都要阻止！”

 

    画面开始出现闪烁。三分钟的时限已到。在花屏前的一瞬间，苗木这次可以确定，自己看到了对方有些许鼓励意味的笑容。

 

    “真的是这样就好了呢。”

    说完最后一句话，另一个苗木就从画面上消失了。苗木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黑去的屏幕，直到坐在旁边的狛枝将手环收去。

 

    “我来替诚先保管着。”狛枝愉快地解释道，“他们那边电池很难搞到手，所以必须节约电力呢。不要怪他直接挂断喔？”

 

    苗木叹了口气。今天一天经历得太多，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绷断了。雾切和十神都不在，叶隐和朝日奈的话，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比较好。“狛枝君”也不在身边，现在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虽然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不过面前的狛枝明显是属于敌对阵营的。

 

    “如果是在思考‘枪’的问题，你可以尽管放心喔？”狛枝笑眯眯地伸手帮苗木按摩肩膀，不过后者却一惊逃开并不习惯的亲密距离，“我啊，永远只是无论什么样的绝望都能打破的绝对的希望的伙伴哟。所以诚，你只要展现出比那个人更加绝对的希望，我就可以完全成为你的‘枪’呢。另外你放心喔，在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会尽力把你培养成不亚于他的希望呢。”

    “你在说什么啊？”苗木难以置信地看着狛枝，“你们……不是伙伴吗？说着这种话，难道是要背叛你的伙伴？”

    “这种话要先等诚变为绝对希望再说吧。而且啊，没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说法吧。因为我一直是‘绝对希望’的同伴，所以并没有背叛绝对希望呢。”

 

    “……这是错误的。”

    沉默了片刻的苗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你们的世界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你们的思考模式都非常奇怪……不过我会想办法的。不放弃的话，一切都还有希望。”苗木停顿了一下，“那么首先是从传说中平行世界的制造者入手——”

 

    “诚，该说不愧是诚吗。”狛枝自言自语似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来看看你的希望，究竟可以走到哪里吧。就算没有成功，也可以成为他的垫脚石呢。”

 

    “这种话是准备暂时帮助我的意思吗？”苗木将狛枝奇怪的表现暂置一边，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思索上。

    “没错喔。”狛枝笑着回道。

    “我会尽全力培养你的，直至你们相逢的那一刻。”

 

                                  *Side: D*

 

    在苗木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没怎么和‘苗木君’说上话，而同自己闹别扭时，狛枝终于动了。他神情有些反常的认真。

 

    “电池很难办的。”苗木略带疲倦地张口解释。他不想狛枝对自己更不合作下去，否则接下来的生存行动会很艰难。

 

    “通讯的目的就是告诉苗木君补救的办法吗。”第一次出乎苗木预料，一直沉默的狛枝这样问着。他站在苗木的身边，试探性地望向对方的眼底，似乎期待这样的举动可以引起一些共鸣。

    不过他面前的苗木，并不是如此简单就会敞开心扉的角色。

 

    “只是个提议，毕竟我们的目的只是拯救自己的世界。或者，你也可以说我们的目的是活命。”苗木略过这个话题，“因为你刚刚过来，补充食物的工作就先不用你做了，但你要和大神学习一下这个世界的存活技能。再有关于休息的地方，你就住这个房间吧。”

 

    狛枝对于这一切安排并没有提出反对。他现在对于这个世界上苗木的立场还有疑惑，所以不能采取行动。

    “你就先休息吧。等大神醒了再说。”苗木退至门口。狛枝注意到，不论是他的步伐，还是话语，音量都轻得过分。

 

    年久失修的门板咯吱咯吱地惨叫着。即使苗木已经尽量把门带上，永远合不严的门缝还是像一只巨大的黑眼，不断窥视着狛枝。

    狛枝脱下属于原本这个世界上“自己”满是尘土的外套，放松神经扑到了床铺上。

 

    床已经很旧了，但是还算干净。床垫因为过久的服役，中央略微塌陷——他右肩的位置下似乎有一处修补过的破损，因为那个地方一直硌得他很不舒服。房间的窗子被涂黑，还有几处似乎是枪战留下的孔洞，但不知是谁用布料将这些空缺堵上了。

    却无法完全制止空气的流动。风通过这些空隙钻进空荡荡的房间，又从黑洞似地门缝里挤了出去，徒留下刺耳的呼啸声。

 

    狛枝看着像是黑色眼睛似的门缝，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一直存在的、被监视的感觉再次占据他的全部感官。

 

    “没办法了呢，暂时保持体力吧。”

    视线的末端依旧黏在空旷旷的天花板上，狛枝回想起动作幅度很小话也尽量压缩的苗木——应该也是为了节省体力才如此的吧。

 

    “不知道苗木君怎么样了……在行动吧。”狛枝将左手举到半空中，回想起苗木自相矛盾的话语和行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真是让人头疼啊。不确定好，我就没法行动呢。”

 

    风声在他耳边像是高低起伏绵延不绝的讥笑。他的眼皮缓缓地沉了下来。

 

                                  *Side: H*

 

    “你听说了吗，又有异教出现了诶？”

    “不过这次和不能提的那次事件是不同的吧？听说真的有人绝症被治愈了呢。”

    “诶？真的假的？我觉得肯定都是谣言啦，毕竟是我们希望神明都没办法的事情……”

 

    隐隐约约的路人谈话，传进了被苗木拉着被迫向前疾行的狛枝耳中。他侧过头思考了几秒钟，表情玩味。

    苗木现在正拉着狛枝前往图书馆的路上。之前通讯时另一边自己的话语，全部隐约指向那件事，所以他需要查些资料确定一下。

 

    “诚，这次不再去拜托给‘雾切桑’还有‘叶隐桑’了吗？”狛枝貌似无意地问着。已经到了图书馆大门口的苗木十分无奈地回过头，抑制下自己想要白眼的冲动。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种充满偏见的观点的？”

 

    “你自己喔。”狛枝无辜地摊摊手。

 

     “虽然关于‘我自己’的这种说法也算正确……不过目前来讲，我们两个是不同的。”苗木推门走了进去。他似乎心理已经有一个目的地，在各个阅览室前面只是大致扫了一眼标牌，连脚步也没有停。

    “不过我倒是不太讨厌这一点呢。只要不在关键的时候碍事，适当的辅助也是成长所必需的呢。另外啊，”狛枝看着对方尽量减少接触面积、却又不得不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有趣，“很讨厌我的话，不要带着我不就好了吗。”

    “讨厌你也说不上吧，毕竟长着狛枝君的脸。虽然可能是敌人？”苗木自己似乎也对此很纠结，两条眉毛都扭在一起了，“放着你不管的话，说不定你要去做什么，还会给狛枝君添麻烦。”

    “我在这两个月之内会乖乖听话的，所以诚大可不必这么担心啦。再说，‘狛枝君’能不能回来都不一定呢，诚不用考虑这么多啦。”

 

    “他当然会回来的。”

    苗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有些疑惑狛枝为何这样问：“怎么可以还没有做就放弃希望？再说，特意给我留了快两个月的时间，还有意义不明的‘枪’，”苗木抑制下吐槽的冲动，“不都是给我一个改变结果的机会吗？”

 

     狛枝的笑容扩大了：“诚你有点太过轻信别人了吧？不过，不肯放弃这一点，倒是相当不错呢。”

 

    “这不应该是身为敌人的你来提醒的吧？你们两个人，真的都好矛盾啊。”苗木叹口气，忽略掉对方话语的后半段内容，“拜托先确定自己的立场，再以反派形象出现好吗……我都快要被你们两人搞晕。算了，都是不重要的事情，首先要解决这个危机，修正你们的世界，再把狛枝君接回来——”

 

    苗木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气势。虽然还没开始，似乎美好的结果已经板上钉钉，只剩下仪式性的过程亟需完成。

 

    狛枝歪着头，他觉得自己在对方身上看见了光。

    他大概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光了。这并不是指原本的世界没有光亮，虽然事实确实也差不离。重点不是在光，而是在感受上。狛枝的感官能力已经被杀戮最大程度地削弱，只有激烈的刺激才能引起他末梢神经的反映，所以对于光的浅淡感受早就已经不能引起大脑的任何共鸣。不知为何，苗木身上一瞬间迸发的光芒突然就唤起了他沉睡的感知，而刚刚太阳就明晃晃地照在他头顶。他那时候可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想起残存无几的美好回忆。他还想起了自己喜欢漂亮东西的事实，另外自己追求希望的初衷，就是因为闪光的希望非常美丽。

 

    “你还在看什么？”苗木疑惑地问着。他轻轻拉了拉狛枝，提醒对方继续跟随自己脚步前进。

    狛枝若无其事地调整好了自己，笑着跟苗木继续走着。他一直迟钝的嗅觉神经也有些恢复，因为鼻下残留的血腥余味——多半是他的错觉——终于散去。

    “诚可以再严厉一点啦。”狛枝轻浮地笑着，“对我这种没用的人来说，那种方法会更起作用喔。”

    “你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回事……”苗木有些无奈，但是看见对方不打算合作的样子，还是咽下了舌尖上的抱怨。

 

                                  *Side: D*

 

    狛枝张开眼睛。被密切注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现在已经像是一条巨蟒一般缠绕住他的胸口，使他透不过气来。

    苗木像是幽灵一般地站在他床前。狛枝只是刚看见他的那一刻，就完全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的境地——深陷异世界的泥潭中。因为“苗木君”的眼神并不是这样。

 

    不过，“苗木”的眼神，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你醒了？”苗木依旧十分冷淡。他离狛枝床的距离不远不近，并且眼中似乎有一丝红光闪过。

    “抱歉，大神桑醒了？”狛枝想起休息之前的会话。他从床上坐起，注意到苗木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努力避免两人之间的身体接触，“现在就要开始学习吗？”

 

    “不……”苗木拖长腔调，慢吞吞地原地打转，“该怎么和你说好呢，狛枝……”

 

    狛枝耐心地看着对方吊人胃口似继续绕圈。他现在发现苗木的脚步声实在是太过于轻了，因为对方踏步的过程中，他的耳朵基本捕捉不到任何声响。虽然之前苗木的脚步就很轻，但是并不至于这种夸张的程度。

 

    “向你承认这个，”苗木把脚边的一个袋子拿了起来，并将其中黑漆漆的奇怪东西一把提起，“不好意思，看起来你们有段过往，不过我需要食物，就把她杀了。”

 

    尽管是有些经历的人，狛枝还是感觉喉头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苗木提起的东西是舞园的头。

 

    苗木摇了摇手中鲜血淋漓的人头，神情无辜又没有所谓：“反正马上就会重生的，所以抱歉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吧。”

 

    “……你怎么回事，感觉整个人怪怪的。”狛枝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你真的是苗木吗？”

    “我不是苗木还能是谁？”对方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难不成还能是‘苗木君’？也好啊，我就把这份小礼物，给‘苗木君’也看看吧！”

 

    苗木边说边伸手拿出自己的皮质手带，狛枝见状飞快地扑了上去想要制止他，不过苗木闪得更快。

 

    “哦？”苗木玩味地笑着，“所以我猜对了？”

 

    狛枝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刚刚明明应该碰到了对方的，但是却没有任何触感。幻觉吗？

 

    “就陪你玩到这里啦，狛枝。”苗木似乎心情很好，几乎是蹦跳着来到了没有关严的门前。他最后回头嘲弄地笑了一下，就从巨大的空隙间钻了出去。

 

    “苗木！”狛枝叫着跟出了房门，可走廊里并没有对方的身影。他在走廊里唤着苗木的名字，没过多久就看到提了个木桶的苗木从楼梯上探下头来。

 

    “怎么了？”苗木的语气并没有包含指责的成分，“大神桑还在睡觉，所以你——”

    “苗木。”

 

    狛枝的表现还是比较冷静的。他向苗木走去：“虽然我这么问可能有点唐突，不过你是有个双胞胎之类的兄弟吗？或者这个世界里有好几个苗木——”

 

    狛枝的话陡然停了。他的视线漂浮在苗木手中的一桶血水上。

 

    “睡糊涂了吗，怎么就有那么多我。”苗木是陈述句的语气。他似乎不想再说些什么，于是提着木桶向楼上走去，“我还有事情要做，你可以继续休息。”

 

    狛枝盯着苗木的背影眯起眼睛。

 

    是时候行动了。

 

    他本来没报什么期待，只是在房间里随便找了找，居然就真的在抽屉里发现了一把手枪还有一盒子弹。狛枝不是很懂枪，不过看子弹可以塞进弹膛的样子，似乎符合规格是可以使用的。

    因为还想给自己留下一身干净的衣服，所以狛枝将身上还没有沾染上血迹的T恤和裤子都脱掉，换上了刚刚找到的一套衣服。衣服尺寸有些小，但可以凑合。

 

    最后披上前一个“自己”留下的外套，狛枝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闯入了混乱而未知的异世界中。

 

                                  *Side: H*

 

    “量子力学？”狛枝指指阅览室的标识牌，“诚你认真的？”

    “只能从这里找吧，大概？”苗木显然也有些心虚，气势消失，话也变得软绵绵，“话说回来，你不要再直接叫我名啦……”

    “可诚还一直叫我‘你’呢？”狛枝笑眯眯地回应道，“而且我叫你苗木君的话，多奇怪啊。这样不就和‘狛枝君’一样了吗。”

    “唔。”苗木决定自己还是放任对方会好一些。他挑了几本自己看看封面就头疼的书，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

    当然，狛枝也“被强迫”一同坐下了。

 

    “我说，诚，”狛枝靠在椅子上张开双手，他看着苗木皱成一团的小脸感到十分有趣，“比起现学现卖，还不如直接问问我吧？虽然没用的我可能也帮不到你啦。”

    “先别说我可不可以相信你，你会不会告诉我都不一定吧。”苗木埋头研究着那些凑在一起就看不懂的文字，并没有看狛枝，“虽然你们可能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不过目前为止还是‘敌人’吧……大概。在我完成这个任务之前。”

 

    “我当然会告诉诚啦，只要不超过适度的范围，一点点小提示无伤大雅。”

    “有条件地提供信息……你当这是养成游戏吗？”苗木并没有把狛枝的话太放在心上。

    “你如果愿意这样叫，也可以喔。我把它称作养成希望的游戏。”

    “养成不成功呢？”专心于眼前糟心理论的苗木，其实并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成不成功对于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呢。虽然我一开始只是想稍微培养你一下，做‘他’的垫脚石——”他热忱地看向苗木，“多亏了你的努力，我现在改观了呢。没错，你具有匹敌他的潜力。啊啊，说起来还真是期待呢。”

 

    狛枝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出来。

    “究竟是未经打磨的你会超越他的‘希望’，还是他的‘希望’会将你的萌芽扼杀呢？”

TBC

某一段绝枝希苗可以搭配第一章开场一同食用，效果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