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苗]狛枝老师和苗木学园长！ 3
前篇在汇总里。
真的怕了再重复一遍：十神&苗木，狛枝&日向之间是纯粹的友情。这里日向和十神有些类似于亲家相见……
狛枝老师和苗木学园长！
3.
十神很忙。
毁坏秩序很简单，要重建却不容易。仅仅几年间江之岛给世界留下的千疮百孔，需要现在的幸存者们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抚平。十神不知道在自己有生之前是否能看见世界恢复往日的繁荣，他只知道面对未知的未来时，要保持希望并不断向前。
而这是他的伙伴教给他的。
“十神会长？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您的手机一直在响，我知道您应该自己能听到啦，那个，就是……”
下属的轻唤伴随着铃声将十神自沉思中拉出。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努力驱散一整晚没合眼所带来的疲惫感。
“我没事，谢谢。”
简洁沙哑的回答并没有让对面的人安下心来。十神伸从桌子上提起不断振动的手机，滑开接通键的他是对方担忧目光的中心。
“十神，请讲。”
他目前身在直升机中，大洋上空，前往南美洲的路上，无论是距离自己曾经的故乡还是伙伴们目前的居住地都有很长的距离。不是说他想要多愁善感地沉浸于乡思之情，疲惫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总能将一切细微的情绪无限放大。
不过他不能太过于放任自己。整个世界——被那家伙交给他的世界——就等那里，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挥霍。他不能做到完美，只能尽力——
电话另一头倒是尽力地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啊，十神啊。我是日向，麻烦你——哔。”
通话结束的哔声。
话筒里掺着杂音的男声，并没被允许多讲几个字，就被残酷地判定了这场通话将是纯粹的时间浪费。十神垂直头，他的手指按在挂断键上，脸色表明他目前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啊……十神会长，您、您真的没事吗？您脸色看起来……唔……”
疲惫有一种很神奇的魔力，总能将一切细微的情绪无限放大——不，不只是细微的情绪。极端的情绪也可以。比如暴怒。
十神阴着脸将手机扔在桌子上，他不轻的力道令金属与木材的碰撞声格外刺耳。下属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他看了看抱着双手、阴沉地盯着手机的十神，又看了看被丢在桌子上的无辜手机，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评论些什么。
嗡、嗡、嗡、嗡。
他很快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恼人的铃声再次响起。
这次十神似乎打定主意不去理会它。他放开双手，改为双臂环胸，以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直面眼前因振动而在桌上打转的手机。他们僵持了很长时间，久到站在旁边的下属都想不起来这手机一共振动了多少次，他只能盯着明明灭灭的呼吸灯咽口水，心中在服从本能的夺门而逃、恪尽职守的汇报工作，以及直接抓起手机不管不顾地按掉电源间犹豫徘徊。
“那个，十神会长，如果您不方便……”他的话表明他哪个也没选。而只是话刚刚出口那瞬间，十神立马投过来的眼神就令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没什么……没什么……”他虚弱地重复。
对方惊恐的模样，终于令十神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情绪支配，于是他叹了口气，头疼似的揉揉太阳穴。绷紧的肩膀虽然没因此放松多少，不过起码没有方才手机振动得最欢时，那般剑拔弩张。几秒之后，他几乎是不情愿地拿起不依不饶的手机。
这种情况很少见。毕竟十神是十神，而世界上目前还没什么能让十神为难的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硬邦邦的声音被扔进通话口中。他糟糕的态度隔了好几秒钟，才被对方应答。
“啊十神，你终于接了啊？”日向轻快的声音自喇叭传来。十神不觉得自己该和顶级通缉犯通电话，可对方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并不肯放过自己。“不好意思麻烦过来一下，我要打电话给苗木——哔。”
十神再次挂断手机。
***
十神第一次见到日向创，而不是神座出流，是在他的平板里。对方用拙劣的技巧拍了一段更为拙劣的视频，就将狛枝凪斗踢给了苗木——后一点十神也十分不满，不过它和眼前无关，所以暂且不提。
他现在想说的是，这段视频之后成为了他的梦魇。
十神不知道江之岛当初的攻击对象都是什么人。原本他以为是心智不健全的家伙被江之岛煽动，可经历了未来机关事件后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如果江之岛掌握了甚至能将苗木洗脑的技术，那么十神猜，她想要什么样的跟班就能有什么样的，没有任何理由挑那些智商不够用的。
总而言之，十神想表达的观点是：江之岛对人类世界的残害就像一把筛子。他原本以为被筛掉的都是能力比较低洼的人，结果反而发现侥幸活下来的却恰恰是这样一群人。
当然，他十神绝对不在这些人之列。苗木和雾切也可以勉强算两个例外，朝日奈的话……出于对女性必要的尊重他保留意见，剩下的，叶隐。
叶隐绝对算。
十神第二次见到日向创，是视频事件之后的三个月。那时候苗木已经将未来机关教给了他，转而专注于学园的事。因为苗木一行人的离开，十神一个人忙得焦头乱额，每天睡不上几个小时。很多之前雾切、苗木在做，甚至是朝日奈和叶隐在做的工作，都被转交至他手上。这些繁杂的工作中就包括“定期审查”。他不知道所谓“定期审查”是谁创造的传统，不过他猜，如果一定是他同学们创造的传统，那么这个创造传统的人绝对是叶隐。
扯远了。
事情就是这样。视频事件过后三个月的某一天，他的下属向他请示什么时候能进行“视频来源真实性的核实工作”，他当时正在某个文件上努力排查漏洞。
“什么核实工作？”十神重复了一遍。此刻的他还没有将视频这个词，同日向联系起来。
他太年轻了。明明那么明显的。
“视频来源真实性的核实工作。”下属尽职尽责地重复了一遍，“因为差不多也到时候了。”
“做什么的？之前谁做的？多久做一次？”十神问道，依旧垂着头的他用笔勾掉一段话。
“唔……这个，”下属闪烁其词，“有点难解释。总而言之，您去看一次就差不多明白了。”
十神终于抬起头。他带着有些惊异的目光看向对方，并发现对方脸上挂着的十足为难的神情。这名下属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所以能让对方如此吞吐，想必事情本身会很棘手。
“我随时可以。”十神干脆地放下笔，他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现在就行，要去哪里？”
“哪里也不用去，您坐在这里就好。对不起，打扰了，”下属像是松了口气。他飞快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平板和几张纸，将平板摆在十神面前，调好角度，又将那几页纸放置于平板的右侧，十神右手边方便签字的位置。“你看过这个，确认真实性，然后签字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么……”十神略带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得力助手。对方默不作声，只是向后退几步，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十神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啊，开始了吗……咳、咳。”平板纯黑色的荧幕逐渐透出红色的诡异光亮，而这光芒正将中央端坐的人影包裹。“希望方的各位，我是神座出流。”
十神眯起眼睛。他调高屏幕亮度，努力在低劣的画质中辨认日向被模糊成马赛克的脸。结果他没看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日向，反而看见了背景铺得柔软的床铺，以及说话者身上扎眼的睡裤与拖鞋。
好吧。听这声音，看这视频风格，应该是差不离了。
“……”日向很有威慑力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缓缓地开口，“我神座出流宣布，对20xx年7月5日的视频负责。”
十神的两条眉毛快拧到一起了。
进度条的余量表明事情还没结束。视频中的日向坐在中央，两只眼睛直勾勾地往屏幕外看，而平板这边的十神双手交叉，两只眼睛不耐烦地盯着日向。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会儿，对于无所行动的日向实在忍无可忍的十神拖动进度条，发现三分钟之后、五分钟之后，甚至十分钟之后的日向还坐在那里。十神又拖动了五分钟，这次日向终于动了：他不再黏在凳子上，改为背对摄像头揉着肩膀。对方低声抱怨自动定时不好用了，然后他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向背景存在感很强的床铺移去。
十神丧失形象，目瞪口呆。他注视着日向缓缓地爬上床铺，注视着对方甩掉拖鞋，注视着对方平躺于床上，最后注视着日向给自己盖上被子。他就这样呆愣地看着，直至屋子里的灯光熄灭，而规律的酣睡声传出。
十神难以置信地再次拖动进度条。
没有任何改变。
“这就完了？”这有什么意义吗？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看这东西？最关键的，为什么要录这东西？
“必要的信息都包括在里面，所以在下觉得应该是结束了。”下属毕恭毕敬地说，“您觉得没问题的话，就在文件上签字——”
“他说对视频负责？对哪个视频负责？绝望残党做了什么？”十神丢下一连串的发问。
“就是之前的视频啊，7月5号那个。”下属走上前去。“对不起，打扰了——”
在十神的示意下，下属返回上级，点开若干文件夹中以“7月”命名的那个。只是点开的一瞬间，五个日向被放大的脸——视频预览截图——就突兀地跳进了十神的眼里。
十神想叫停对方的手，可惜一切已经太迟了。对方的手很快点开了播放键，而后日向穿着另一套睡衣出现在平板之中。
“我对……20xx年7月4号的视频宣布负责，”他含糊不清地说，嘴里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哦对，我是神座出流，我宣布我负责。完毕。”
这次的视频倒是结束得挺痛快的，没继续给十神播放睡眠纪录片。对着平板上的播放键，十神阴着脸，点击返回，然后逐个浏览文件夹。
或大或小、缺乏表情的人脸，总而言之都是日向的脸，自十神触碰的指尖滑过。不必再看多久，十神现在就已经把日向的脸完全刻在脑海里。化成灰他也忘不了。
“这到底要干什么？”十神沉默了很久，终于问出。
“因为我们没法证实视频的真实性，所以需要您来验证视频中宣称对此事负责的人是不是神座出流本人。毕竟视频的真实性事关狛枝凪斗的身份，而狛枝凪斗现在又在学校任职，在那一位的身边。”助手一板一眼地说，“您觉得没问题的话，那么7月5号的视频里应该就是神座出流本人。当然，前提条件是今天，7月6号的视频不是假的。”
“所以明天又要验证今天视频的真实性？后天再验证明天的？”十神抓到了重点。他总算搞清楚这个平板里为什么存了这么多日向的大头视频，又搞清楚自己为什么每天会这么累。
他身边的家伙都是白痴。
“没错。”下属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毕竟这事关那一位的安危，所以必须您亲自来。”
……这简直蠢毙了。十神这辈子都没经过这么荒谬的事。就算江之岛搞的那些也不能比。
“……毫无意义。”十神动用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尽量冷淡。“我觉得这种事情没有丝毫必要，我下令不准再做下去。”
“好的，十神会长，”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不过下属还是将那张文件向十神推了推。“我这就去提交申请，不过鉴于我们现在内部状况比较复杂，所以就算是您的提议被批准，也会很久才能下来。在提案被批准之前流程不能改，麻烦您先签字。”
“我以为这里是我说了算？”十神推开文件，现在他控制不住了。
“确实是您说得算呀？”下属惊讶地眨眨眼，似乎这是世界上再明显不过的事。“不然怎么来让您亲自核实呢？要知道，这可是事关那一位生命安全的呀？”
“既然我说了算，”十神沉住气。“那么我现在就下令，这种毫无意义的审核立马停止。现在，马上！”
“好的，十神会长。”下属的回应事即刻的。可他并没让十神多松几口气。“我立刻整理材料，为您提交提案。”
……没救了。
***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十神在某个废弃港口碰见日向时，后者正在同自己的伙伴们打牌。隔着很远日向就发现了十神，并热情地向他招手。
“……”十神没回话，他的心情很差。要不是日向说事情有关于苗木和狛枝，他这次是怎么样都不肯再来的。
有关苗木，和狛枝。那个丝毫不懂为人师表的家伙，上次他去就撞见……苗木怎么就相信了他？
“不过你也不可能不来，”日向耸耸肩。“毕竟事关狛枝和苗木的恋爱问题。”
“恋爱？”十神问，他越说眉头皱得越厉害，“已经恋爱了？你不是说只是——”
“约会？”日向松松肩，他丢下手中的牌。“那和恋爱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
“别闹别扭了，十神。我们的狛枝不挺好的嘛。除了偶尔性格扭曲点，有时候有些偏执，情商也一般，他还是个挺好的人啊？你看，我不也挺喜欢苗木的嘛。你就接受接受他，没那么难的。”
“你喜不喜欢同我有什么干系。而且让我说实话，”十神冷淡地环视围在他四周的77期希望峰学员。“你们整船人我都不喜欢。”
“喂你……！”
“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下。”日向朝二大摆摆手。“没事儿啊。我说，十神，”日向转身看向十神。“你别这么难相处啊？算了。你是准备让我先给苗木打个电话我们再去，还是想直接就去？”
“去做什么？”十神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跟踪啊？”日向的语气理所当然。“你不好奇他们俩干什么啊？问狛枝的话他肯定不会说，问苗木的话……我猜他可能会说，不过他脸皮比较薄，我不忍心问。你愿意问？”
“这是在承认狛枝没脸没皮吗？”
“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啊？行了，你到底去不去？”日向作势要终止提议。
“去。”十神这次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要先打电话还是直接去？”
十神犹豫了一下。
“……直接去。”
“你们希望也没比我们‘绝望残党’光明磊落到哪去啊。”日向笑了笑，不过他点到为止——天知道，他的那些视频还需要十神审核呢。还有狛枝同苗木的联系方式，他必须通过十神的手机联系他们。“那好，你等我下，我今天的‘负责’视频还没拍呢……拍完就走。话说回来，你们能不能把这个取消啊。烦都烦死了。”
“相信我，我比你更烦。”十神冷淡地说。他身后有一个女孩子怯生生地替他推了一把椅子，他本不想坐的，直到拿出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的日向甩过一句话。
“那你也该相信我，坐总没错的。”
“你又能多久？”十神扬起一条眉毛。他不相信日向拍摄粗制滥造的视频，用时能超过十分钟。当然，睡眠纪录片那几次除外。
“那就试试看咯？”
***
“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
罪木同正在抉择嘴角弯曲弧度的日向悄声说。就在刚刚过去的两个小时里，日向拿着手机，一会儿对背景不满意整理杂物，一会儿有觉得衣服展示不了他的威严去换衣服（十神对此很生气：“你之前可是穿睡衣拍的视频！”），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发型不够挺让花村临时剪了下，总而言之，他充分表达了平时的视频都是他花费了大量心血和时间拍摄而成的，尽管这些视频看在十神眼里效果不怎么样。
“演戏，好累啊。”日向叹了口气。他拿起手机，这次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草草地拍了一段“我是神座出流，我对7月6号的视频负责”，就将那段视频发了出去。
而十神躺在椅子上，睡得正熟。
“要给他披下毯子吗？”罪木小声问。
“麻烦你了。”日向点点头，之后向远处走去。他拿出手机，翻开电话簿，点开最近通话的“狛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您好，这边是苗木。”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请问您哪位？”
“我是日向啊，你还没存我的号码啊，苗木？”日向觉得好笑。“怕被十神发现你可以存个别的名字啊？”
“啊，日向君！对、对不起……我、我不太擅长撒谎……”
“好啦别道歉啦。”日向问，“你和狛枝进展怎么样啊？”
这下对面更慌张了。
“哈哈哈哈哈。”日向笑了几声，他的神色柔和了一些。“我不问了，你别慌，代我向狛枝问好吧。另外，你交代我的事，都办好了。”
“什么？”对面没反应过来。
“就那个，假装电话簿问题那个。”日向说，他边说边将手机的免提打开，继而将摄像头打开，然后将镜头对准远处正在酣睡的十神。照片照好后，他点开狛枝的头像，单击发送。
“我说，你们想让他休息，想想办法，别总这样啊？”日向叹了口气。“每次演戏撒谎，我也很累的。”
“对、对不起……因为之前试过……”苗木在另一头吞吞吐吐。日向倒是可以理解苗木的态度，因为按照目前日向对于十神的了解来说，让后者好好休息好像确实挺难的。
“算了。”
日向笑了笑，不再勉强苗木。他关闭免提，又将话筒贴在耳朵上。
“你和狛枝能好好相处就行啦。”
TBC
